清景微微凉

何曾吹落北风中

何以番外:梦

    沈霁从梦中醒来的时候,面前是一片纯白的花海,香气在空中飘着。是他没有见过的场景,沈霁有些疑惑,浑身的警惕被四散的花香消散,沈霁随着花间小路步行向前,花海的尽头,一架纯白的钢琴,琴凳上背对着他坐着一名青年。


  沈霁心头一颤,脚步顿住。


  青年一身白色西装,垂目看着琴键,似乎察觉到身后动静,才缓缓转了身,眼里先是诧异,而后本就浅笑着的面容,连眸子都泛起了笑,“小家伙?”


  许是面前这人和自己太过相像,沈霁顿住许久,不用开口也知道他是谁,脚步有些虚浮,脑海中闪过纷乱的情绪,顿在原地难以动弹。


  何启桥微叹口气,从琴凳上起身,沿着花海缓步行过,站在了沈霁面前,素来温润的青年,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,垂在身侧的手指插进衣兜,抿抿唇才道,“小家伙?何以。”


  沈霁不应,他脑子还是乱的,直到那人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,又轻声唤道,“沈霁。”


  才让沈霁如梦初醒。


  “我。”面对何启桥,沈霁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,这和自己相似的面容看着极为年轻,和自己一般年龄,只是他的生命,以那样屈辱的方式,永远终结。停留在这段时间。而他,大逆不道,将那长达三天的视频,一帧帧看完。


  眼前的面容和那忍着屈辱浅笑的面容渐渐重合,沈霁垂头,眼角含泪,却是没有应声,向后退了一步,屈膝而跪。


  何启桥看着屈膝跪下,无声落泪的沈霁,半蹲下去,将人半垂的脸捧起,“不哭了,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。”


  沈霁慌张摇头,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。


  “沈庭安养出了一个小哭包?我记得,小时候也不怎么爱哭啊。”何启桥有些疑惑,还是半蹲着轻抚人的脊背,免得被呛住。


  沈霁一点泣声哽在喉口,低咳几声,轻了声音,“没有。”


  “起来,跪着做什么?”看沈霁终于收了眼泪,何启桥轻轻一笑,想将人拦起。


  沈霁跪着不愿意起,轻咬了唇,“对不起。”


  “是我对不起你,你说什么对不起?”何启桥无奈,微微板了脸色,“起来,不起来,我生气了。”


  沈霁顺着何启桥力道起身,那人的指尖细腻白皙,沈霁记忆里,却全是伤口,自己疼的掐出来的。被人牵在手里,眼泪又落了下来,无声的随人来到钢琴旁。


  “小以都长大了,好多年过去了。”何启桥的声音里,有一点怅惘和欣慰,抬头却发现沈霁面色不对,才想到了什么,轻声改口 ,“抱歉,我习惯了。或许,该是叫小霁。”


  沈霁面色怔住,抿抿唇,低声道,“您随意。”他虽然一直没有承认过这个名字,但是这的确是何启桥当年起的名,在他面前,他没有拒绝的资格,也不愿拒绝,何启桥念起小以时,眉眼里都缠着缱绻温柔。


  何启桥略笑一声,目色眺向远处,他没有问沈霁过的如何,也没有问未来怎样,他相信沈庭安,只是细致的将人看了一圈,有些不舍的笑笑,“回去吧,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

  沈霁刚止住的眼泪,被何启桥话语里的温柔刺痛,再次落了下来。


  “怎么又哭了,这真成了小哭包。乖,回去。”


  沈霁轻嗯一声,轻轻揽住何启桥,声音透着淡淡的哑,“爸。”


  一个字,让何启桥僵在原地。半晌才道,“你刚出生的时候,我就知道,我没有以后了,好想你快快长大,能听到这个字。但是小以,生而不养,这个字,我不配。”


  沈霁摇摇头,屈膝跪下,将头枕在何启桥腿上,声音低沉,“您配的。爸,我得走了。您,不要再等了。”


  那道执念被戳破,何启桥唇边勾起无奈的笑,他的小家伙,太聪明了。


 沈霁低头,叩拜在地,深深扣下三个头。


  “爸,真的再见了。何以,拜别。”


  何启桥没有拦他,或者无力拦他,看着沈霁消失在视线里。去世前的伤慢慢回溯,何启桥淡淡笑着,对身上的疼痛不以为然。花海渐渐消散,连着一身白西装被血浸湿的人也消散在天边,他唇边依旧是淡笑,儿子长大了,他可以放心的离开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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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,何启桥的执念是什么,一点点何启桥死亡后的事。去世后的一切,他其实都看到了。


没忍住写了一个番外,算是圆何启桥一个梦吧。

何以完结,好玩的新文可以了解一下:父慈子孝 ,父慈子孝,重新定义慈和孝,有实践,父子的实践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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