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景微微凉

何曾吹落北风中

黑白(十三)

     君熠看了几眼,才打了一个手势,身后站着的两人刑杖起来落下,砸在了君煜的脊背上,君煜微微闭了眼,这么重的刑杖落在脊背,每一次都几乎是要命的力度,这两人是忠于君熠的暗卫,他们只看君熠的命令。


    刑杖从背部渐渐下移,打至腰际时,君煜多少有些撑不住,嘴角挂了几丝血迹,他的内力已经被封掉,只留了几分护住心脉的放在那里聊胜于无,四十杖也仅仅才过去了十杖而已。


    刑杖终于落到了身后有些肉的地方,腰际往下,君煜的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,脊背到腿弯的里衣已经渗出点点血迹,在一片白中显得极其刺目,饶是如此,君煜的脊背都没有弯曲一下,直挺挺的在那里跪着,似是杖打完,暗卫默默的退了下去。君煜握了握垂在身侧的手指,俯身谢恩。


    君熠看着人这样了,姿态都是无可挑剔,端的是一派傲骨难折的气度,不禁气闷,语气也不再带笑意“兄长既然不把这四十杖放在眼里,那去外面跪会儿吧,明早再回去。对了,回去的时候,可不要承轿辇。”


    君煜抿抿唇,轻声应是,而后将衣物整理完好,这才起身向院里走去。他步履平稳,若不是君熠眼睁睁的看着人挨了极重的刑,都会下意识的以为,执罚的人放了水。


    月亮如水,尤其是暮冬的天气,君煜来是披的大氅给君诺遮在了身上,跪在冷风中身形稍显单薄,无法相信,这样一个文弱的青年,是如何在十年前击退珈蓝,护住身后万千百姓的。


    君诺被送了回去,君煜新找的大夫快速的给他擦药,涂药。不怨气的发抖,这才是第一天就伤重成了这幅模样被带了回来,后面的日子该怎么办。


    君诺身上的伤被处理干净,就拉着身边的人问道“父王还没有回来?”君诺的声音实在虚弱,只是对于君煜的担心一点未减,看到人摇摇头后,君诺的神色越发黯淡,手指紧紧握起,却不知道该怨谁,无神的看着屋外。


    不怨看他这幅模样有些心疼,叹了一口气,轻言安抚了几句,心下也有了疑惑。从君诺房里退了出来,犹豫了一下,还是偷着飞身摸进了皇宫。


    皇宫的守卫素来森严,只是到了午夜,人难免困顿,还是有了些许松懈,不怨溜了进去,就朝着君熠的院落寻去,院落早就熄了灯,不怨站在屋顶看着阶前端正跪着的身影,一时有些吃惊,犹豫了一下,就飞身掠出了皇宫。


    君煜跪在阶前,恍然觉得一道视线落在了身上,抬目望去,也只是看到了半片衣角,看了眼屋内,犹豫一下,还是歇了前去追人的心思。不说他现在内伤加外伤,跪了这么久的膝盖,也着实不适合去捉人,还会惹得君熠更加借题发挥。


    君煜又想到了君诺,心知自己不回去,君诺定然不安心,犹豫一下,还是招了身边的暗卫过来,低声吩咐了几句,暗卫快速的回了王府。


    君诺确实没有睡,不怨回到王府的时候,又去了一趟君诺的房间,就看到人在那里讷讷的发呆,一时有些心疼,又宽慰了几句,屋外忽然有人敲门,进来的却是君煜的暗卫,公事公办的传达着君煜的意思。


    “世子既然闲的无聊,都敢去内宫玩了,那以后就每天多加一遍剑法。明日可以养伤,不用进宫去。”


    君诺闻言,愣了一下,而后快速点头应下,在人要走的时候,还是犹犹豫豫的拦了下来,轻声问道“父王如何了?”


    “王爷自是歇在了宫里,世子也歇息吧。”说着,就离开了王府,回到宫中复命。


    君诺到底觉得有些不对劲,但是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,最终还是靠在床上,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

    不怨看着睡着的人,要不是亲眼看见君煜还在阶前跪着,看着有跪一夜的意思,不怨也会信了这暗卫的话,当下就猜了出来,这一遍剑法是假,让君诺安心才是走着一遭的意思。
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君煜终于被允了起身,身上的衣物早已被寒风灌透好多遍,没有了一点温度。谢恩以后撑着膝盖起了身,君煜面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,步伐虽慢,看着却没有半分的不妥,缓步走出了宫里。不能承轿撵,从宫里走到王府,对于跪了一夜的膝盖来说,是不轻的折磨,君煜终于微微蹙了眉,微叹口气,缓步走了回去。


    他允了君诺养伤,回去的时候,说不定就会看到君诺,君煜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,能不能瞒过他,一时有些纠结。君诺身上的伤不轻,看着早上了君煜还没有回来,还是挣扎着起了身,在屋外盯着,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,远远的跪了下去。


    君煜蹙眉,还是走了过去,沉了声音道“怎么,不让你去上学是闲不住吗?”


    “父王一夜未归,诺有些担心。”


    “怎么,本王去哪里,还要给世子报备?世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,怎么给本王解释昨天的事。”君煜的声音极冷,冻的君诺一个哆嗦,在走过去时,君诺隐隐的闻到了君煜身上的血腥味,直接红了眼眶,叩首道“连累父王,是诺不孝,任父王处置。”


    君煜拢在衣袖里的手微微握紧,没有说话,转身回了房间。直到进了屋,才露出了几分疲态,大夫很快就赶了过来,看着君煜背后的伤,一时有些无措。经过了一夜,伤口和衣物粘在了一起,大夫不知道如何下手才好。君煜看了一眼人,没什么犹豫,直接将衣物往下扯,崩裂的伤口混着新鲜的血液,但到底是将衣服拉了下来。


    大夫对于君煜的狠已经习惯,颤着手给人上着药,极烈的药,药效虽好,却是疼的离谱,君煜一声不吭的往下扛,药上完以后,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,趴在床上喘气。


    君诺在院里跪了好一会儿,才起了身,往房间里走去,君煜虽然掩盖的很好,但是君诺还是发现了一些不自然,否则,他不会冒险去问君煜的行踪,昨夜君煜到底干什么去了,在君诺心里缓缓起了疑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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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渣爹吗,是吗。👀我没在洗白,他很渣的,咳咳咳。

彩蛋接上个彩蛋,有其父必有其子,咳咳咳,我揍君煜上头了,他太好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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