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景微微凉

何曾吹落北风中

黑白(二十一)

次日一早,君诺醒来的时候,君煜已经去上朝了,被褥上残留着那人淡淡的气息,君诺贪恋着抱了会儿,才起了身。

    身上的伤还在疼,桌上放着一页纸,上面仅有几个小字“禁言解了,上完药再去。”

    君诺抿唇看了几眼,才放到了一旁的灯火里焚烧掉。

    再次到宫里的时候,常年迟到的君谚难得的来早了一天,动作间明显的不自然。君诺只是瞄了两眼,就收回了目光,他经常受罚,一眼就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君诩一进来,就扑到了君诺身上,哄了好久,才让人做到了自己的座位上。今日,太子没来。

    君诺看了一眼那个空着的位置,心里多了几分考量,该学的东西,这几年在申易手里已经学的差不多了。君煜的处处受制,他也是看在眼里,如果他能帮一些。

    君诺想着想着,就走了神,夫子快步走到他的面前,戒尺就敲上了脊背,打在昨夜抽出来的未消的肿印上,瞬间将人的神思拉了回来。

    君诺抿抿唇,起身道歉“诺走神了。”

    “戒骄戒躁,站着听。”夫子气的哼了一声,而后又去了讲台。

    站了半日,才算是下了学,君诺揉揉自己的腿,往家里去,一路上,心思都有些飘忽。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,君诺心下一凛,是太子。步子比反应要更快一些,快步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君词和人说着话,语气多少有点阴冷“你说安王和父皇在大殿上争起来了?”

    “对,殿下过去看看吧,安王寸步不让,现在难得很难看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常州难民的事。”

    安王。君诺沉了心思。君煜和君熠争起来了,不管什么原因,最后出事的,极有可能是君煜。

    这种政见不和的事,极容易引起君熠的猜忌。

    君诺心里想着,步子已经跟上了太子,不管怎样,亲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事,总会有更多的对策。君煜惯来隐忍,非必要,绝对不可能和君熠对上。

    思考间,君诺已经到了大殿前。他看着太子快步走了进去,他看见站在大殿中的君煜,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,只是声音愈发的坚定。

    “陛下,常州难民,少说数万人,陛下就这么弃之不顾,不怕官逼民反?”

    “那安王告诉朕,该怎么管?用国库的钱去养吗?”

    “便是国库空虚,民不可不养。鼓励他们进入就近城市寻找就业,而不是下令封锁。”

    “难民涌入,城中秩序定然混乱,其他人怎么办?大伯不要因为一时心软,而毁这江山。”

    君煜回目,看了一眼说话的人,君词就站在那里,身姿笔挺,说出的话,却不似一个未来君主所言。非仁君,君煜在心里叹了口气。沉了声音“此事自有可以商议的法子。”

    常州难民的事,君诺曾经听君煜说过,电光火石间,心里已经有了对策,看了眼周围的人,快步走进了大殿。

    “诺有对策。”

    君诺一袭白色锦衣长衫,内外皆是素白,惟腰角坠冰蓝玉佩,尚未束冠,头发半披散在身后。身形清瘦,垂目跪在了大殿中间。

    “诺私闯大殿,陛下赎罪。”君诺没敢看君煜,只是在殿中跪着,少年清脆的嗓音在大殿中回响。

    君熠看了一眼君煜不怎么好的脸色,笑了一声“不知安王世子有何对策。说的好,朕免你罪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怕难民涌入城中,无非是怕扰乱原有秩序,陛下大可放心放入,常州附近便是易州,常州灾民,也多在易州附近徘徊。不妨派人去疏导秩序,鼓励就业安家。不让他们进入,势必会演变成流寇,同样威胁安全,陛下不妨试试。”

    “世子说的轻巧,派谁去,谁愿意去,灾民可不管你是谁。”君词冷了眼,出声道。

    君煜心里忽而涌起不好的预感,回头看了过去,就看到君诺跪直身体,坚定道“诺去。诺请命,去易州。”

    君诺跪在地上的身形不显半分卑微,甚至透着几分笃定,大殿里安静了下来。君煜半冷了眸子,出声道“你有何把握证明你不是去送死?”

    “凭诺多年所学。凭您十岁上战场。诺涕已经十四岁了,诺有这个自信。”

    君煜神色微凝,目光扫向了君诺的身姿,单论能力来看,君诺的确有这个自信。只是少年人从未出过京城,君煜看向上首之人,半晌叹口气。再未多言。

    “既然世子请命,不知安王是何想法?”君熠将目光放在了君煜身上,似乎在期待着他一个答案。

    君煜再次恢复了那副淡淡的表情,眼眸深处带着几分挣扎,还未言,君诺就出了声“君诺愿意为国尽忠。请陛下,父王准允。”

    “好,既有这份心,便封钦差,三日后启程。”君熠笑笑,不再看君煜神色,下了结论。

    君诺略松一口气,看了眼君煜,心跳的飞快,待大殿众人散去,君诺才闻得君煜一声压着怒气的话“滚回去跪着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君诺咬咬唇,默默应下。起身离了大殿。

    君煜出了门,并未回府,而是直接进了内宫,看着同样刚刚进来的君熠,沉声道“陛下有事吗?”

    这样的君煜太过可怕,虽然依旧是那副身姿,却无端的让君熠升起几分心虚,强自镇定道“兄长何意?”

    “来祠堂。臣建议陛下换一身衣服。”君熠愣了一下,看着自己一身龙袍,再看君煜离去的背影,半晌无言,而后咬唇去换了一身衣服,如果他不想一会儿被扒干净的话,君熠觉得还是听话为妙。

    君熠过去的时候,君煜已经上过香,看着长身立在那里的君煜,君熠着实不想进去,最终还是咬咬牙,踏了进去。他都是皇帝了,还怕了他不成。

    君煜看到君熠依言换了衣服,眼里的火气终究是降了一点。

    没等人踏进来,君煜就一脚踹了上去,冷声道“跪好。”

    君熠被踹的生疼,咬牙就要张嘴,君煜就发了话“陛下最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说话。”

    君家祠堂。不论尊卑,只论嫡庶长幼。君煜身为嫡长,在这地方,打死他,他都不敢多言半句。

    “兄长就不怕朕报复?”

    “你尽管报复。”君煜声音没有半分温度,抽了放在供桌上的长棍,就往君熠身上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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抽君熠。

彩蛋是君煜十岁去边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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