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景微微凉

何曾吹落北风中

何以(五十五)

门被关上,沈霁呼吸有些不畅。一直在抿敢典上跳动的物品不知疲倦,而所有的可能又都被封住,下意识的抿唇都做不到。眼吧蒙着,视觉和听觉都这剥夺,一片安静中仅有轻微的震动声能传入脑海。触觉于是越发敏锐。


  跪了小半天,沈霁精疲力尽,头微微垂下,任吊环扯着自己,腕间被勒出道道痕迹,手脚越发冰凉。他动弹不得,只能小幅度的缓解着僵硬,浑身被熬的泛着粉色,脑子木的什么也想不清。身上薄薄的一层冷汗泛着晶莹。眼里熬出了泪,浸湿了布条。


  直到晚间,沈庭安才沉默的将人解开,递了食物过去。


  沈霁将自己缩在一起,小口的咬着菜,沈庭安没有给衣物,如今境地,实在难堪。面上一贯的没什么表情,骨子里的棱角越发明显,只是脸上脖颈上,都是淡淡的粉,热度惊人。


  “给你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。”看沈霁将粥菜吃完,沈庭安又取了药将之前罚出的伤齐齐上了一遍,才收了碗碟。


  沈霁轻应一声,靠在墙边坐了,闭眼休息,他身上伤没好,精力下降严重,再这样跪一夜,就有些撑不住了。


  沈庭安再次进来的时候,沈霁靠着墙浅浅睡了过去。沈庭安看人睡的浅,没有惊扰,取了床被子盖上,将人垂在身侧的手腕拷在地上,才关门离去。


  沈庭安心软,沈霁的日子不算难熬,除了日常不给衣物,夜间还有被子裹身,之前沈庭安的打击也缓了过来,只是日日羞的满面粉红,身上伤也养了七七八八。甚至沈庭安把通讯器都送了进来,以免人脱节太久。


  第六天的时候,沈庭安刚刚将人放开,出门办事。


  沈霁裹着被子处理事务,目光扫在余珩的信息上,“沈哥,有人给你寄快递,上面什么也没有写。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?”


  沈霁一顿,快递?


  “什么东西?拆开看看,注意安全。”


  余珩得了准,小心的拆了个口,看到里面一张纸页,微微凝眉,“是一份出生证明。”


  出生证明?沈霁抿紧了唇,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裹着被子站起来,看来,幕后之人,有些等不及了。


  “等我。马上过来。”沈霁发完这句话,径自出了惩戒室,沈庭安信任他,屋门都是没关的,以防发生什么意外。沈霁换了身衣服,身上的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,但是膝盖上疼的有些钻心,暗暗撑了几口气,才让自己看不出什么异样。


  跪桌前留了写了张纸条告诉沈庭安自己出门了,眼神在屋里扫了几眼,动作间有些滞缓,今天出了这个门,下一次想进来,恐怕就难了。沈霁紧抿着唇,心情实实在在凉到了谷底,轻声关门,开车去了法院。


  余珩在办公室盯着纸页发呆,看沈霁来了,松了一口气,“沈哥,您说,这是什么意思啊?”


  沈霁顺手接过纸页,面色本就极冷,语气极为冻人,“谁送来的。”


  “穿着快递员的衣服,看不清脸。”


  “监控查了吗?”


  “法院门口的查了,还是看不清脸,其他地方的监控,我没有权限查。”


  沈霁点点头,目光落在出生证上。


  “姓名:何以。母亲:姜媛。父亲何启桥。出生日期,3301.12.07。”


  沈霁微微垂着视线,窗外的光影照着人的眉眼,一半又洒在纸页上。看沈霁沉默了下来,余珩不禁疑惑,“沈哥,怎么了?”


  沈霁轻轻将纸页放在桌面上,看着纸页上的标注,普济医院。这是天竺最大最早的医院之一,十分有名。他们家的特色,就是会给新生儿的父母一张出生证明留做纪念,而不是单纯的电子档。


  沈霁在原地坐了许久,一语不发,直到余珩再次晃他,才猛然惊醒,将桌上纸页叠在一起,放进了兜里。


  “去查监控。”沈霁声音极为平静,透着淡淡的沙哑。余珩看人不对劲,没敢多问,就跟着出了门。沈霁走的很快,偶然想起,就会等一下追不上的余珩,余珩一边喘气,一边追,心道沈霁什么时候,这样冷过。


  拿着证件一路查监控,沈霁还是找到了送快递那人最后进入的地方,是一个酒店。沈霁声音很轻,“在这里等我,我进入看看。一个小时后没有出来,就报警。”


  吩咐完,就毅然决然的踏了进去,“你是找人吗?”


  沈霁刚进去,前台就看到了他,快速问道。


  沈霁没有说话,淡淡看着她。


  “是这样的,刚有人给我一张照片,我看着像你,是不是?”


  照片是沈霁还上军校的时候作为代表发言时的留影,沈霁扫了一眼,声音越发平静,“他在哪里?”


  “二楼茶座靠边,207。”


  沈霁嗯了一声,抬步上楼。207的门虚掩着,沈霁轻敲了门,“进。你来了。”


  推门,屋里只有一名男子,身形笼罩在斗篷里,面上戴着口罩,看沈霁进来,轻声笑道,“坐。何以。”


  沈霁微微蹙眉,将门合上,抵在门边没有坐,语气微冷“我是沈霁。你是谁?”


  “沈庭安给你洗脑的倒是彻底,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,我想告诉你真相。”


  “什么真相?”沈霁声音平静的听不出起伏,目色淡淡的盯着人,“你这样包着,恐怕没有几分诚意。”


  男子大笑一声,去了口罩,“这样满意了吗?沈法官,或者说,何法官。”


  男子沈霁没有见过,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,沈霁默默记下了长相,没有应声。


  “别这样看着我,我只是不想让何法官埋在鼓里,认贼作父。”


  沈霁依旧没有应声,静静看着男子。


  “东西何法官看了吗?就如上面所写,何启桥先生,才是你的父亲。而不是沈庭安,想必,何法官自己,也有一定的猜测了吧。”


  “这些日子的事,都是你们安排的?沈指挥官是不是我的父亲不重要,如果没有他,沈霁早就死在二十年前的人道处理了,何来认贼作父。”沈霁声音很平静。只是尾音有点发颤。


  “如果说,何先生的死,是沈庭安一手促成的呢?杀父杀母的仇,何法官都不想知道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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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是何启桥在被抓后和沈庭安的见面,一些秘密的对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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