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景微微凉

何曾吹落北风中

相见欢(二十九)

   雪花落在玄黎破碎的黑色衣物上,他被冻了这么久,身上的体温,连雪都暖不化,一点点又滑到地面。


  当年玄黎离开学院的时候,也是这样的雪天。起先是薄薄的飘落,渐渐的变成鹅毛般的大雪。


  “玄黎,男,28岁,身份号……”景笺的声音冷淡到听不出什么情绪,语气在最后几个词上微顿,“忘恩负义,负隅顽抗……”。


  那张纸,薄薄一页,景笺读完,好似用尽了所有力气,终于将视线挪开纸页,玄黎是笑着的,笑眼盈盈的看着他,“给我瞅瞅。”


  麻醉过了几天,药效将了许多,玄黎努力努力,还是能吐出几个字,但是含糊不清,景笺奇迹般的理解了他的意思,将纸页递了过去。


  视线触上的时候,玄黎唇边勾起冷笑,用尽力气撕碎了纸页,碎页落在膝前,“够不要脸。”


  守卫刚想教育一下玄黎的口出狂言,景笺挥手让人下去。


  腰间的枪转而握在手里。


  景笺脸上没有表情,是一种极致的冰冷,枪尖抵在玄黎心口。


  “美人,别,我还想多活几天呢。”玄黎立马赔笑,他没什么力气动,挪不出景笺的制裁范围。


  “当年在学院时,我以为你会和我并肩作战。你走上了这条路,和当年的想法完全违背。玄黎,这是你应该得的,从你走上反叛的路时。”景笺声音淡淡,嘴唇冻的有些发红,衬的脸越发白净,他顿了几秒,又说道,“负隅顽抗的叛徒。你何须在此浪费空气。”


  玄黎脸色不变,甚至还带着笑意,轻轻唤了声,“美人。”


  景笺的还想说什么,陡然听到院外脚步声,又作几分恼羞成怒样,扣下扳机。


  激光打穿了心口,景笺握枪的手比幼年第一次握还要发颤。


  玄黎只来得及闷哼一声,再也跪不住,倒在了地上,缓缓闭上眼睛。


  雪开始落的大,几秒钟就在人身体上落了薄薄一层积雪,院门被打开,江逸明带着人走了进来,还没看清情况,大声笑道,“玄黎,你的处罚决定单下来了。”


  守卫这才反应过来,看着倒在地上的玄黎,看向景笺,“总,总指挥,您杀了他?”


  “嗯。如此危险的人物,还是早点死的干净的好。”


  景笺默默戴上了白手套,看向走进来的人,“这处罚决定单,可能用不上了。”


  景笺说完,就离开了院落,


  院里监控怎么看怎么像景笺被玄黎几句美人喊怒了,又有人扒出来,景笺和玄黎当年在学院时,就经常打架,两个级的传奇一直不大对付。


  负责人看着监控,也没看出所以然来,只觉得景笺是意气用事。


  傍晚吃完饭,景笺沉默的将办公室整理了一遍,私人物品收回了家,再回到办公室,已经是午夜,外间灯火通明,房门被敲响。


  开门,是军法处的人。


  景笺只是沉默扫了来人一眼,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,示意对方说话。


  “总指挥,关于叛军玄黎的死亡,负责人需要您的汇报,请您话我们走一趟。”


  说是请,其实一点都不客气,荷枪实弹。


  景笺身上没有穿军装,来人从头搜到脚,卸掉了所以武器,做出了请的动作。


  景笺看人搜完,就抬步向外走去,目的地是负责人的办公室,进门时,又搜查了一遍武器装备。


  “你为什么杀他?”


  “看不惯。”景笺声音淡淡,手指在衣兜装着,没有丝毫取出的想法,眼神带着淡淡的冷。


  “景指挥,你明明知道,处罚单已经下来,让他这么死,不是便宜了他吗?”负责人心里郁气,他和江逸明,原本是想要狠狠折磨一番的,没想到,人已经死了。便是鞭尸,也什么也感受不到。


  负责人又说了几句,都被景笺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。薄唇下吐出的字,和他此时的情绪一样冰冷。


  到最后,负责人极其遗憾的说道,“景指挥,这次的事你没有办好,联盟决定对你进行审查,在此期间,就先行停职等候处理。”


  玄黎一死,叛军全数归降,联盟未来一段时间,是极其安全的。没有什么需要他挂心的事,景笺二话不说的取了证件拍在桌上,转身出门。


  一声藏蓝色长风衣,衬的人面如冠玉,冷峻修长。


  军法处自然是得到了通知,景笺这样的人物,便是审查,也和其他人不会在一起。


  那是一间单独的房子,屋里光线极暗,倒不是纯黑,只有一张硬板床,连床褥也没有。满屋灰尘。


  景笺微微蹙眉,星际时代,房间一般带着自动清洁的功能,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,景笺也是第一次被审查,心知这是故意留的灰尘,纷乱的粉尘,让人进屋就干咳几声,薄唇越红了些,高领毛衣遮住喉结,景笺有洁癖,实在没法坐下,只能站桩一样,在墙边靠着。


  屋里没有窗户,也没有时间,两天给一次水,三天给一次饭。


  起先,景笺一直是站着的,实在站不住,才勉强擦了擦床板,坐了下去。


  缺水让唇瓣干裂,轻轻撕咬过,又会透出红。景笺便是凭着食水的供应来算时间。送的一点饭食,一点不算好吃,但景笺对口腹之欲并不注重,勉强下肚。然而,份量对于饿了三天的成年人来讲,少的太多太多。勉强够维持生命。


  饿的景笺无力挑剔,困了就在床尾撑着睡一会儿,如此过了七天,门吱呀 一声,终于打开。


  猛的亮光,让景笺不舒服的闭眼,腕骨上搭了一副冰凉的手铐,连脚踝也被脚镣锁住,走起路来,都是清脆的链条声。


  脚镣用的重量不轻,景笺饿了许久,每一次抬步,都极其困难。微微适应亮光后睁开眼睛,眼角挂了几滴生理性的泪珠,才阳光下照的剔透。


  军法处的押着景笺上了军事法庭,景笺一眼撇到不远处人群里高洋焦急的眼神,微微点头,又被押着跪在了地上。


  将身形跪的板正,景笺才抬头看向上首,也不知道,这些人审查出了什么东西。景笺深知他们想要自己的命,脸色一如既往的淡然,能活便活,不能活,他就会自尽于狱中,免得受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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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继续写玄黎吧,玄黎为什么会带着记忆转世,又付出了什么代价,(有我的其他文人物串场,应该很好猜吧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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