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景微微凉

何曾吹落北风中

黑白(十一)

   不怨被君诺说的好笑,又掩不住心疼。哭笑不得的均匀涂了一遍,看着人已经睡了过去,才盖了一床薄被,退了出去。


    君诺养伤的日子,君煜一次都没有出现在王府,对于这件事,君诺也已经习惯,每年他挨完罚以后,君煜总会消失一段时间。


    君煜再次出现的时候,君诺已经好全,正在院中练剑,并未看到屋外的人。恍然。小腿上挨了一记藤条。君诺才看到了站在他旁边的人。冷汗就开始往下掉,刚想请安,就听到了对方的声音“继续练。”


    君诺咬了唇,手里的剑再次蕙起,一套剑法练了下来,身上挨了好几记藤条。虽然算不得很疼,但也不好受。


    停剑,下跪,伏首“诺给父王请安。”


    君煜轻轻嗯了一声,在一旁的石倚上坐下。看着一袭白衣的小孩,眼里多了几分怅然“陛下让你去给二皇子做伴读,明日进宫去吧。”


    君诺愣了一下,跪直了身,垂在两侧的手握了又握,眼眶开始红了起来。一句疑问在口中转了转,终究化成了一句苦涩的回应“是。诺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伴读,他再怎样,也是亲王世子,是可以进皇家学堂的人。让他去给皇子做伴读,是赤裸裸的折辱。二皇子君谚比他大两岁,嚣张跋扈惯了。给他做伴读,君诺都能预料到自己日后的生活,定然不会很好过。


    君煜从石椅上起了身,看着依旧端正跪着的人,一身风骨打不断也折不掉,微微叹口气,沉了声音道“收拾一下东西,不用住宫里,皇宫不比王府,亦不比国子监。谨言慎行,否则,谁也救不了你。”


    君诺轻声应是,再次叩首下去,待君煜出了院子,才起了身。看着略有些褶皱的外衫,蹙了蹙眉。转而回了房间,让手下人收拾起了东西。


    院里的人听到君诺要进宫当伴读的时候,纷纷气红了眼,君诺就坐在靠窗的位置,看着外面再次飘起来的雪。


    “公子素来低调,那些皇子哪里比的过咱们公子,凭什么现在让公子进宫去。”


    “公子脾气太好了些,明明是王爷世子,怎么就被这么欺负。”


    君诺听了几句,手指淡淡的点在桌上,屋里的声音瞬间停了下去。


    他没有说话,只是态度摆的很明显,下人纷纷叹了口气,也不再议论这些事。虽说不住宫里,但来往到底不方便,总得备些东西,旁人欺负,自己人就更得上心着。


    次日一早,君煜亲自送了君诺进宫。君诺不是第一次见君谚,却是第一次以这种身份见人,看着坐在椅子上没有半分上学自觉的人,君诺垂了眼,轻声提醒“二皇子,该走了。”


    以后,他自是不需要等着君谚一起,但是今日,总得见过了人一起过去。


    君谚懒洋洋的站了起来,瞥了一眼端素站在那里的人“急什么?赶着投胎啊。”


    话是这么说的,君谚也没耽搁多久,随手将桌上的书丢给了君诺拿着,才在前面扬长走了出去。


    君诺来的时候,已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,眼下看着这个举动,也只是垂了眼,沉默的收好东西。皇子他还惹不起,最主要的是,他不想给君煜添麻烦。


    两人紧赶慢赶,来到学堂时,夫子已经到了,看时间,当是迟了。夫子看着君谚,习以为常的叹了口气,看向一边的君诺。


    “二皇子迟到了。”


    君诺向来知道,刑不上皇子,便是这些人犯了错,打罚也是伴读挨着,于是也没敢坐,低了声音道“学生知错。”


    君谚在座位上大大咧咧一坐,看着躬身认错的君诺,心情多少有点好。


    “伸手。”夫子也没有难为人,拿着把戒尺走了下来,抵在了君诺手臂上。


    君诺顺从的站直身体,将手心摆在了夫子面前,二十尺,没有间断的落在指尖处,君诺微微蹙眉,平直的伸着的手心,逐渐红肿了起来。算不得重,但也算不得轻。


    学的东西,是君诺早前就看过了的,用不上多大力气,背完了夫子安排的书,君诺就将目光看向了窗外,略有些走神。


    戒尺停在了肩背处,君诺恍然回神,咬唇站起了身,径自认错“学生走神了。”上学第一天,就被逮到了发呆,君诺心里微微叹气,流年不利。


    夫子却没有直接打人,只是看了看君诺眉眼,冷声问道“背会了?”


    “是。”


    “背一遍。”


    世家的规矩,背书是,掌心就在尺子下放着,错字就罚,君诺自是明白,早前已经挨了不少尺子的手又献了出去,不远处的人,目光已经落了过来,都想看君诺的笑话。


    学堂除了三位皇子外,还有不少的伴读,认识君诺的不少,君诺自幼孤僻,没什么朋友,更不被这些人看在眼里,一时间,笑声就多了起来。


    君诺微微叹口气,将烂熟于心的东西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,手上竟是一尺未挨,不免让夫子也有些诧异,点点手心,示意可以放下了,才问道“你叫什么?”


    “学生君诺,表字无忧。”君诺平静的说着,垂下身侧的手却微微握紧。


    君诺这个名,在京城无人不知,夫子愣了一下,神色有些不好“无忧今日,留一下。”


    君诺轻声应了,待到夫子讲完众人散去,君诺才轻步走向夫子,躬身道“您找学生何事?”


    “可知二皇子为何要换伴读?”


    君诺摇头,他最近在养伤,并没有关注外界消息,只是的确换的蹊跷,伴读都是一早就定好的,哪有临时换的道理。


    “先前的伴读,是李尚书家的二公子,被二皇子折磨死了。”


    一句话,如惊涛骇浪,落进了君诺耳朵里,他神色未变,只是轻了声音“诺知道了,多谢夫子提醒。”


    “我听过你的事,不要为外界所扰,君子当为玉,雕琢可成器。”


    “谢先生提点。”君诺低声道了谢,才踏出学堂,外面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孩,一头扎进了君诺怀里“阿诺哥哥,我好想你。”


    君诺笑着叹了口气,蹲下了身子,柔声问道“三皇子怎么还没回去?”


    “给阿诺哥哥吹吹,夫子打人可疼了,二皇兄今天欺负哥哥。”


    君诩拉开君诺受过罚的手心,轻轻吹了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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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了制造矛盾,拍君诺,丢宫里来了。

彩蛋是,君熠通知君煜让人进宫做伴读的事,有微剧透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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