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景微微凉

何曾吹落北风中

何以(九)

     面前的景象,预想到的淫靡,沈霁没有再垂眼,耳根通红,也多少添了些坦然,那人早就丢了羞耻之人,被罚的浑身冷汗也不见半分脸红,人不知耻,便没了任何意义,沈霁静静看着,直到里面的惨叫停止,看守取了手铐,拷到了瘫软在地的张志身上,沈霁上前两步,眼神没有放在人被罚的伤痕累累的身上,“现在可以说了吗?”


    张志疼的起不来身,躺在地上笑,“沈法官,你是怎么发现那个案子的?”


    “这不是你需要问的。”


    “当年的人都死了,我是最后一个。”张志声音很低,刚好是沈霁听的到的大小,“那些女人,喊着叫着,却没有人能来救他,被那些人一个一个轮掉,然后,掐死。”


    沈霁唇瓣抿的越发的紧,没有说和,听着张志讲。


    谁料张志又一笑,“小法官,看你长的眉清目秀的,你也不想落的和她们一样的命运吧,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,我给你提醒一句,这个案子,碰都不要碰,蜉蝣撼大树,结果,显而易见。”


    蜉蝣撼大树吗?沈霁忽然想到,那份案子上,沈庭安的签章,有些恍惚,沈庭安不让自己查天竺的案子。


    “他是谁?”


    “平步青云的是谁,就是谁。”张志低笑着说道,眼神里带着怜悯,而后就被人带了下去。


    沈霁僵硬在原地,平步青云,那起案子后,沈庭安从一个中级指挥官,四年升到高级,而后一路升上了最高指挥官。


    沈霁脚步有些虚弱,将脑海里纷乱的思绪排除,不过一家之言,就算,就算他有什么问题,自己也不能在什么都没有调查的情况下,给他在心里定罪。


    回到家的时候,沈庭安已经回来了,在书房办公,沈霁想到近日的事,心思更乱了一些。


    “回来了?去单位了?”沈庭安看到沈霁,眼尾微挑,笑的很是和善。


    “嗯。”


    “我不是让你休息?”


    “爸,我没事。”沈霁按按眉心,轻声道。


    “没事是吧?”沈庭安语气里带着几分危险,看着门口笔直站着的少年,笑了,“跪着。”


    沈霁一顿,没有多言,直直跪了下去。


    “别挡门。”


    沈霁沉默的往里挪了挪,跪到了墙边。


    沈庭安接了杯水,递到了沈霁手里,杯壁滚烫,瞬间将白皙的指尖烫红一片,这水当然不是让他喝的,沈霁将手臂打直,稳稳的端了起来,水面极其平稳。

    “水凉之前想好原因。”


    沈霁轻声应了,手指死死扣在滚烫的杯子上,烫不出什么事,但需要极大的自制力才能保证不丢掉杯子,平稳端着,水也不能洒。水温慢慢降了下去,手臂却越发酸疼,他刚挨过一顿狠打,身上的伤本就磨人,还没好就又被罚,多少有些撑不住。


    水在逐渐不平稳的环境下晃的厉害,几滴水淋到指尖,晃到了地上,沈霁一僵,抬头看向沈庭安,轻声道,“水洒了。”


    沈庭安从文件里抬头,走向人的身边,从沈霁手里接过杯子,水已经是温凉的感觉。


    “嗯,水洒了怎么办?”


    沈霁面容僵硬,沉默的跪了一秒,没有说话,伏身向下,水洒了,就舔干净,这是沈庭安的规矩,小时候被这样罚,水杯下是碟子,他撑不住洒了,沈庭安会真的让他一点一点舔干净。饶是这样,每次被罚,他都能羞的找地方钻进去。后面被罚,就几乎没有洒过水了。而现在,杯下是地面,纵使这地面,擦的和桌子一样干净,沈霁整个人都是僵的,双手背在身后,这也是沈庭安的规矩,让你添,手就别碰地面。面上红的像出了血,在人快伏到地上时,沈庭安轻声叹口气,“不用了,过来。”


    沈霁如释重负,也不顾地上水渍,膝行了过去。


    “伸手。”


    刚刚被放下来的手再次展平在沈庭安面前,酸疼一起涌上来,厚重的木尺敲在了掌心上,两手各挨了十记,肿成了一片,沈霁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,将手垂到了身侧,手心上火辣辣的疼,让他的脸也红了起来。


    “想清问题了?”


    “嗯,想通了。我不该伤没好就去工作。”


    “还有呢?”沈庭安漫不经心的问道。


    沈霁猛的抬头,眼神复杂,半晌才道,“没有了。”


    “你觉得你的做法没有问题?”
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
    一个巴掌打在脸上,沈霁被打的偏头,面上的指印迅速浮起,白皙的面颊上一片红肿,沈霁扯扯唇角,将头摆正,一字一顿道,“沈霁不认为自己错了,我学法,是为了维护人民,维护社会,不是做一个冷冰冰的法律机器和旁人肆意指挥的傀儡。”


    “王城都几次三番找你了,你长张嘴不会说话?”沈庭安没有理会沈霁的控诉,很平静的问道。


    “直属上司搞事搞到面前了,沈法官大义凛然,慷慨赴死?”


    “你爹放着是看的是吗?但凡你给我说一声,你这样判了还能进审查室受那份罪?”


    “他以权压人,你不会?”


    沈霁被沈庭安一串的问句弄懵了,抬头就看到沈庭安气的胸口起伏,膝行两步,拍上人的脊背,轻声道,“沈霁知错,您别生气。”悄悄松了一口气,是他想岔了,沈庭安不是他想的意思。


    “知错,知错,你知道个屁!”沈庭安气的爆粗口,却没有拒绝沈霁的轻拍,继续道,“过刚易折,沈霁。若不是我知道消息就想法院施压了,你怎么能保证,他们不给你栽赃陷害点什么?我没让你向他们屈服,只是你完全可以在一开始,就避免自己陷入困境,你却不这样做,万一那畜生在审查室对你做点什么,你该怎么办?”


    “我错了,爸,您别生气。”沈霁轻声安抚着人,他能感受到沈庭安透进骨髓的慌乱,他在审查室的时候就担心,沈庭安会忍不住掀了法院,幸好他忍住了,只是他爹忍了这么久的怒火担心,今天可能会尽数还在自己身上了。


    沈霁叹口气,身上的伤,这几天就没好过。


    看沈庭安缓了过来,沈霁膝行到一边,拎了跟藤条捧在手里,“沈霁知错。”


    儿子乖是真的乖,气人也是真的气人,沈霁手心已经红肿,半边脸也肿着,这样跪着,却也不显狼狈,沈庭安心脏的抽疼终于缓了过去,抽了藤条,点点一旁的矮凳,“伏上去,褪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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咳咳咳,涩涩。👀

彩蛋可以收获一只煮熟的小沈霁,不过还没打上,贪玩的小朋友就该被羞羞。
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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