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景微微凉

何曾吹落北风中

父慈子孝(二十)

 第二天一早,寒辞推门而入时,徵羽已经被折腾的分毫力气也没了,药膏的药效终于减弱了许多,伏在床上浅浅睡着。


  听到门响,猛然惊醒,张嘴就想说什么,在触到寒辞有些冰凉的眼神时,默了一下还是闭了嘴。


  捆在脊背的手腕被松开,回血让整只手都泛起了红色,小心的缓着腕上的难耐。


  “学乖了?”


  徵羽低头不语,半晌,却是问道,“你想怎样?”


  寒辞被人的问句笑到,神色里带了几分幽深,“不应该是,你自己交代一下,你想怎样吗?”


  徵羽忽的语塞,闭嘴不言。


  身上的束缚被解开,他实在没力气再做什么,被人强硬的卷进了被褥里也没说什么,神思有些发呆。


  寒辞没理他什么想法,径自出了门。临走前,给人扔了身宽松的睡衣,好歹有了衣物遮身,徵羽也不再窝在自己的卧室,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间门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
  屋里的阿姨在询问过寒辞是否回家以后,就开始在厨房忙碌,徵羽看着妇人的身影,上前几步,“我帮您吧。”


  “徵少爷,您快歇着吧,寒总的吃食,要求多着嘞,您别来沾手。”


  “叫我徵羽就好。”徵羽轻蹙眉,再次提道,于他而讲,实在受不惯这称呼,但是阿姨从没听过就是。


  阿姨拗不过寒辞,也就将一些小事交给他。


  “摆盘的小番茄要选一样大的,这个汁不能淋出来一点点,青椒丝要切成三毫米……”


  徵羽自然会做饭,他的做法,一锅炖出来,味道还不错。他也是第一次知道,有人摆盘不精致,就不愿意吃饭。


  看着阿姨做出的一桌极其精致好看的饭菜,瞪目结舌,想起这些年他和徵溪过的日子,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。


  客厅里的大屏电视不知何时被打开,屏幕上放着财经新闻。徵羽本想回房间装死,目光却落在了新闻标题上,“徵氏被辞岁疯狂打压,一大巨头或将不复存在。”


  徵羽脚步顿住,指尖哆嗦,眼眶里似乎盈了泪,他恨寒辞,但他更恨当初将徵溪卖掉的人。只不过那个人在国外,他无力去找,才将目标定在寒辞身上。


  “哭了?”一道淡淡的声音落在耳边,徵羽抬头去看,才发现,寒辞不知什么时候,已经回到家。


  瞬间慌的偏开头,“没,哭什么?”


  寒辞唇边勾笑,“我也想问你,哭什么。怎么,和你有关?”


  “你还没将我扒干净?”徵羽调整好情绪,语气就带了刺,“这种有钱人,和我能有什么关系。”


  “是吗?”寒辞低声问,“你眼泪掉下来了。”


  啊?徵羽慌忙擦脸,却发现什么也没有,回头去看,一切动作都落尽了寒辞眼里。徵羽只能干干问了一句转移话题,“这是你做的?他家和你什么仇,什么怨。”寒家不是和徵家是一面的。


  小孩的试探太过幼稚,寒辞心里好笑,装作不知试探,漫不经心道“哦,没什么。我朋友的姐姐,被他们害死了,讨点利息。”


  徵羽又看了一眼新闻,忽然就寡淡了下来,转身就要回房间。


  “不吃饭?”寒辞看人背影,心里忽然多了几分酸涩,出声唤道。


  阿姨上前几步,“寒总,徵少爷的吃饭习惯,毕竟特殊,我之后再给他收拾。”


  “怎么个特殊法?”


  “不沾荤腥。”


  听到这里,寒辞终于蹙了眉,想到那日吃粥,怪不得养了这么久,也没养几分肉出来。


  “过来。”寒辞靠在椅背上,看向不远处的人。


  徵羽自然不可能听他的,装没听到,脚步又加快了几分。


  敬酒不吃吃罚酒,转眼就有保安模样的人将徵羽拎鸡崽一样拎到了寒辞面前。


  将桌上的菜递了小碟子给徵羽,“吃,胃里吃不下,总有地方吃的下。”


  寒辞的语气,让徵羽莫名的想到了什么。被迫拿了筷子,看着面前的菜,眼神发憷,甚至有些发飘。


  下毒,自然是不可能的,寒辞在吃饭前,所有的菜已经做了检测,但是,这小孩的神色,有些不对。


  在寒辞咄咄的视线下,徵羽咬了口青菜。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,想要平静的咽下去,又实在困难,面色惨白的吐在了一边。


  寒辞挑眉,看着徵羽,语气依旧平静,“继续吃。”


  徵羽默默的咬一口吐一口,看的阿姨心惊胆战,她做菜,什么时候这样失水准了。


  口腔里难受到实在不想受折磨,一口菜就是一口盐,他趁阿姨不注意,往里边撒了多少盐,只有他自己知道,嘴唇已经尝不到其他的味觉。


  一碟菜硬生生被吐完,寒辞才靠在椅背上,让保安将人按着跪在地上,“坦白从宽,做了什么?”


  徵羽偏头,不应。


  保安将另一碟菜尝了一口,面色凝住,低声对寒辞说了几句话。


  寒辞点头,语气愈沉“不说,这桌菜,你全都吃完。”


  徵羽脸色微僵,看寒辞神色不似作伪,才低声道,“我加了盐。”


  阿姨的脸色也变了变,看着寒辞看向他的眼神,忙道,“对不起,寒总,我没注意。我现在就给您重做一份。”


  “不用了。”寒辞语气淡淡,又看着徵羽,“你想没想过,会有人因为你的行为买单?”


  徵羽顿住,想到了什么,声音发颤,“我,我的错,你别罚她。”他做兼职时,最怕这样的事,阿姨不过是一打工的,眼神不好,他才瞒过了阿姨,他不想连累。


  “她没有看住饭菜,是她的失职,”寒辞话说一半,就被徵羽截住,“你想怎样我都配合,饶她一次。”


  阿姨神色复杂的看着徵羽,有些心疼,刚想说什么,就被寒辞眼神制止。


  “既然如此,江姨,这月奖金扣掉。你们都回房间。”


  屋里只剩了寒辞和徵羽,寒辞脊背靠后,“自己把衣服去掉,你毁了我的午饭,给我做一份。”


  徵羽低头,许久后,手指搭上了睡衣。


  那衣服极其好穿脱,甚至没等他犹豫多少,就一干二净。


  赤脚进了厨房,他做不了阿姨那样的手艺,看着厨房分门别类的菜品,深知他会的别的东西,寒辞一定看不上,想来想去,目光定在柜子上的火锅料。


  这是他十几年来,吃的最方便的东西。味道也不错。


 起手上锅,当寒辞看到一个大锅端到面前时,眉心深深的蹙了起来,他什么时候,吃过这样的大锅。


  徵羽抖着手,将菜品下到锅里,看人不动,又抖着手,将煮熟的菜品夹进碗里。


  寒辞一直蹙着眉心,面前的食物,不符合他常规的认知,看着肌肤光洁,低头处理食材的人,勉强下口咬了一口。


  眼睛有一瞬间的惊讶,而后慢条斯理的咽了下去。


  没记错的话,这叫火锅,寒辞暗暗回忆了一下名字,终于自己动了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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蒸鱼开始对寒辞慢慢改观。

彩蛋寒总救小蒸鱼,然后自己被抽了。笑死,其实父子情是有的,但不多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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