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景微微凉

何曾吹落北风中

相见欢(三十)【上卷完】

“景笺,身份号:11205219,27岁。联盟第一指挥官,上将……”


  景笺点头,一一确认,审查的项目,却多拿的是读书时的事,通讯器被查了n多遍,一条条罪状摆在面前,被景笺三言两语否决。


  景山时刻盯着,景笺便是手里有什么不干净,也会被先行处理掉。入职以来的历程被条条框框列了出来。指控人几番对簿,都没得了好。


  最后,只能强词夺理道,“你既然恨他,讨厌他,就更应该让他接受处置,而不是如此便宜的让他死去,从这个行为来看,你本来就是在帮他。”


  “玄黎说他想多活两天,那我就让他死,有问题吗?”景笺淡淡扫了一眼指控人,便是跪着,气势也没有分毫减弱。


  庭审的进行,明显朝着对负责人不利的方向走去,景笺军中威望深,屈辱受审已经引起了许多人不满,如果再抓不到错处,想要景笺合理的死去,几乎不可能。


  负责人示意人休庭,表示采用特别手段来验证景笺说话真伪。


  特别手段,简而言之,就是逼供。这是军事法庭一项极为特别的制度。一般人道主义来讲,很少使用。但景笺作为联盟高级军官,为了问些答案,不人道主义,也无人可以质疑。


  虚弱的人被从法庭上拉起。押向一旁的小房子。


  小房子阴暗,潮湿,地上是没过脚踝的水渍。景笺被一脚揣在膝弯,跪在了地上。


  进了这样的地方,哪里有什么好过。膝盖浸在阴冷的水里,水里明显加了东西,透进骨髓的冰冷。


  外衣外裤都被人去掉,冰冷的水浇透全身,带走身上不多的余温。


  腊九寒天,外面是飞扬的大雪。景笺嘴唇冻的青白,胃里本来就没东西,发冷的难受,如今更难受了些。


  铁链挂上人的脖子,让头始终抬正,高浓度的白酒泼向脸颊,低不下头,呛咳出声。


  手臂上展固定,衬衣被撕拉划碎,绞着高硬度丝线的银鞭在景笺面前闪了一下,而后不留情妇人铺陈在光洁的脊背。


  血液飞溅在地上。


  景笺死死咬上唇,头发上还有白酒滑过,酒精顺着唇舌进胃里,空荡荡的胃立即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。


  逼供一般不过三样,第一样就是火烧银边。


  这鞭子,血能渗进去,直到白色的鞭子全部染红,浸透落血,才算过了。


  一般一通结束,本就虚弱的人,能去掉大半条命。


  长鞭在脊背上一遍遍扫过,背上早就寻不出完好的肌肤。胃里的疼让景笺不住的躬身,又被限制的低不下头,只能端端跪着。


  冷汗洗过额头,脸上渐渐没了血色,唇瓣也是苍白一片,意识昏沉。


  不知打了多久,久到背上的伤,深可见骨,才算到达了规定的要求。


  看鞭子被送到外间,景笺缓缓握紧手指,下一秒,喉咙里怎么压不住的闷哼,连带着呼吸都停滞了好久。


  白酒泼上了脊背,美名其曰,消毒。


  铁链被取过,景笺大口的呼气,疼到眼里飙泪。


  在脸上泼的酒水趁着呼吸,灌进了口腔,呛的景笺脸色极红,一口一口全吞进了胃里,直到小腹鼓起,胃里翻涌,才停了灌。


  那酒极其烈。还加了东西,疼痛让景笺恨不得以头抢地,又被人死死押跪在地上,生生受着疼。


  冷汗如雨,面包惨白。半个小时,景笺甚至没有力气挣扎,抬眼就看到了负责人,穿着极高的鞋子,以免浸到水里。


  鼓起的胃,被人用木锤锤下,口腔里的酒溢出,连带着胃里的血。


  “景笺,你承认你是故意的,我给你一个痛快。”负责人看着景笺吐血,沉声道。

  腹部还挨着木锤,血一点点染红水面,景笺趁着呛吐的间隙,冷声辩白“我没做,所以,不会认。”


  胃里重新吐的空空,景笺大口的呼吸着,眼里飙泪,这些刑罚,都对身体损伤极大。平日里素来不会用,景笺也是第一次感受,两项过去,已经能感觉到濒死。


  还没缓过气来,一张毛巾捂上了唇,伤的极重的脊背被按在了地上的污水里,只在脖子处垫了台子,让头露出来。


  膝盖甚至还在地上压着,如此的姿态,极其考验柔韧,景笺咬着唇,鼻子和口腔都被捂着,呼吸困难,生理性的眼泪就没停过。


  一坛白酒泼在毛巾上,本就困难的呼吸被完全剥夺,一坛酒,泼了一分钟有余,景笺大脑缺氧,手上都没了力,缓缓散开。


  在几近窒息时,毛巾被拿开。


  景笺无力的张唇呼吸。脸上酒水,泪水汗水辨不出来,氧气没进肺腔几秒,再次捂上了毛巾。


  反复五次。


  看着景笺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,此刑罚的最高实施次数,也就是五次。负责人还想继续,执行人急忙拦着。


  景笺瞳孔有些散,额头偏向一边,碎发湿漉漉的,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挣动。心口的起伏证明人还活着。


  负责人气不过,一脚踩上在湿透的内k里明显的小景笺,让景笺疼的微微抖了抖,又归于平静。


  三项已经结束,负责人哪里舍得放弃这个机会,咬牙让人将景笺膝盖往上固定在地上,在小腿加砖块。


  负责人想的是,杀不了景笺,也要废了他。韧带撕裂的疼痛,让景笺再次多了些力气,他无力说什么负责人违规,沉默的忍着疼,冷汗汇进了地上的污水里。


  门突然被打开,高洋领着几个副将进了门。


  负责人明显的违规行为在监控下让大家看了个一清二楚,明明下令掐掉监控的负责人有些懵,但也只能停止对景笺的折磨。


  虽然没有查出景笺有什么问题,但是此次行为本来就没有按规定行动,最终军事法庭决定,对景笺作撤职处理,军衔连将两级。


  判决拿到手时,景笺在被人从水里扶出来,高洋手臂抖的扶不住人。


  景笺腿虽然没废,到底是伤到了,站不起来,高洋将几欲没命的人背在背上,送回了家。日日夜夜的守着,直到三天后,景笺才醒了过来。


  得知一条命保住了,景笺没什么开心,也没什么不开心,淡淡的看了眼判决,低声道,“安排我去军事学院吧。”


  “总指挥。”高洋下意识的喊道,景笺唇边,扯了点没什么温度的笑,“谢谢,我没事。如果不是你们,我可能,真就没在那里了。”


  “疼吗?”高洋问了出来,又想咬自己舌头。


  “不疼。”再怎么疼,也没心里凉透的疼。


  伤好以后,景笺就离开了工作许久的地方,在学院做教授,远离纷争。申请了职工宿舍,将家里的房子,资产全数变卖,资助了随他出生入死将士的家里,尽绵薄之力。


  前半生,天之骄子,高官厚禄。后半生,隐居幕后,清贫度日。


  负责人因为违规罚他的事,被政敌抓了把柄,没多久就被斗争下了台,形容凄惨。新人上台,但是对景笺一批人的压迫,也没有减少。


  和江逸明开始融合叛军的制度,虚无那段历史,景笺,就必须被挂上批判台。


  十余年的时间,战战兢兢,小心翼翼,高洋跟了他许久,作为景笺身边,最亲近的人,清算时率先倒台,公开死刑。


  从那天起,景笺就知道,自己的日子,没多久了。


  他将最后的资产散尽,一日三餐勉强活口,沉默寡言再也不愿意提当年。


  他遇到了玄离,他和这个世界告别。


  景笺躺在监牢,唇边久违的带了些笑意,四十四年人生,终于走到了末尾。他不后悔,却也不开心。


  如果有下一世,景笺想着,大概是没有的吧,意识再次沉入深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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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接上文,玄黎挨那个惩魂鞭。

上卷完,下卷就要开始甜甜的恋爱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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