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慈子孝(四十)
寒辞也没有心情去公司了,一手推掉所有工作,给自己放了假,刚进家门,跟着累了一天的徵羽就想回房休息,被人一手捞住肩膀,“过来。”
“嗯?”徵羽脚步一停,疑惑抬头。
“自从徵泽过来过以后,你胆子就大了很多。”寒辞语气平静,淡淡的像是聊家常。
徵羽心头一跳,仍面不改色,“徵羽不敢。”
“是吗?我怎么觉得,你敢的很。”
“您不累吗?”徵羽抿唇,略向后退两步,试探道。
寒辞没有应声,只是靠在玄关处,半晌,勾了唇角,“不累。”
不累就去上班。徵羽在心里默默回道,却没敢嘴快,定定站着。
“过来。我不喜欢说第三遍。”
“哦。”徵羽默默应了一声,面上一贯的清冷,略略碾着裤缝的手指,却能看出他远没有面上那么平静。
快走两步,站在寒辞面前。
这段时间营养跟上,徵羽的个字抽高了许多,但也仅仅在寒辞肩头,离的近了,压迫感迎面而来,徵羽心里紧张,一直抿着唇。
寒辞一手捞住人的肩膀,向楼上走去。推开了一间平日里没人打开的房间,空荡荡的,没什么东西,一面对着别墅后花园的窗户,占据了整面墙,看着很亮堂。
也不等寒辞说话,徵羽就跪在了地上,事已至此,他似乎没有什么后悔的余地。
寒辞对人的乖觉没有丝毫反应,犹豫了一下,还是叹口气。将厚重的窗帘拉上,不可否认,徵羽迅速松了一口气。
“我很久没动过你了,是吗?”
徵羽不应,寒辞按开一个开关,墙面打开,一面架子滑出,上面的东西让徵羽脸色瞬时煞白起来。
“你可以不说话,只要你撑的住。”
“是。”徵羽飞速的回答了上一个问题。
“不用穿着了,去洗干净,这些天我顾不上你,不是你肆意妄为的理由。”寒辞脸色,在瞬间冰凉下来,屋里的气氛,冷肃到极点,徵羽忽然想到,他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寒辞时,也是这样冰冷的模样,他着实不知,哪个是真实的寒辞,又或者,都不是。
思索只是在瞬间,回过神的时候,徵羽已经熟练的将自己清洗干净,透过玻璃上的水雾,看着不远处摆弄架子上物品的寒辞,略垂了眼,屈膝跪地,一步步膝行过去。
寒辞没有看他,手中的短边向后甩过,眼看就要落在嘴唇,下一秒,就被人带着力道下移,落在心口茱yu之上。
陌生的疼痛,让徵羽轻咬上唇,才没呼出声,寒辞这才转过了身,看着白皙心口上一点鲜红的血迹,冰凉的指尖将其拭了一点,不知在想什么。
转而,取了一道纯黑的布条,蒙在徵羽眼睛上,骤然被剥夺视觉,徵羽呼吸微乱,这样的感受,并不舒服。
“膝盖,打到与肩同宽。”寒辞淡淡吩咐,看徵羽照做后,又道,“好好想想,问题出在什么地方。”
说着,就将耳塞也加了上去。
世界一片黑暗,也没了声音。徵羽咬上了唇,才察觉出知觉,再细想,就是膝盖上密密麻麻的疼。
他听不到声音,只是猛然察觉到疼痛,这疼痛也没有章法。心口,小腹,脊背,又或者最隐秘的花和那极致脆弱的小小徵羽。
徵羽只来得及咬牙,冷汗簌簌的落,完全猜不到下一记又落在那里,这样的未知,本来就让人心里没底。
寒辞动手,没有轻饶一讲仿佛随心所欲,手里又极有分寸,足够疼又不至于伤到人。
在徵羽眼里杂乱无章的手法,寒辞来看,在白皙肌肤上勾出的一道道痕迹,连起来是极其有震撼力的画面,美感和力量并存,又或者,本来就有着艺术的美感。
茱萸上破皮流血,连花儿也添了艳丽的色泽。
小小徵羽上伤痕累累。脊背上密布的痕迹,圆润之上鲜艳的天网。
徵羽冷汗落了满脸,指尖扣在地上,他不敢动,边风时而让他扑倒在地,手指慌乱撑地,就连掌心也免不了责难。
默默跪正,眼前黑布被取掉,徵羽向来不怎么哭,此时睫毛上,却全是闪闪的泪珠,连布也被濡湿。
耳塞也被取掉,徵羽忍着疼跪正,低头。
“想到什么了?”
寒辞的指尖,在花芯上点着,语气低沉,似是提醒。
“我多言了。”
“口不择言,是大忌。徵羽,祸从口出。”
徵羽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,只是在寒辞面前,就有些忍不住。
“在上级面前,你要是如此口快,工作还要不要了。”
“你又不是。”徵羽小声的反驳了一句,他怎么是没有分寸,只是寒辞,在不知不觉间,已经不再是陌生人的关系,他下意识的觉得,可以亲近。
小孩的眼睛湿漉漉的,照进了寒辞心里,寒辞一顿,指尖微收,多年前,他好像也说过这句话,对象是苏书韵,那时候,苏书韵怎么回答的,他说,这次就原谅他了,这样的肆无忌惮,不可以带到旁人身边,被他发现,决不轻饶。
他似乎忘了什么,眼前的小孩,是自己儿子。不是自己的下属,也不是自己的员工。儿子,是会有另外对待的是吗?寒辞思索了一下,他没有感受过,他能忆起的,只有无止境的疼和难堪,刻在骨子里,无法排解。他不是一个好儿子,当然,那个人,也不配为父亲。
“寒总,对不起。”徵羽看他许久没应声,眼里终于暗了下来,语气愈发恭敬了些,“是我多言。”
“想什么呢?”寒辞回神,又听这话,倒是有些无奈。半晌,他倒是没再做出那副冷淡的模样,有些僵硬的将人揽在怀里,“我没做过儿子,也没有拥有过父亲,但我尽力。”
寒辞话里的意义有些多,徵羽疑惑抬头,寒宏业不就是寒辞的父亲,他的确知道寒辞不喜欢他的父亲,还有之前的事横在心里,但发生过什么,让寒辞,连承认都不愿意承认。
“的确,我现在不是你的上级,但以后,就会是了。”寒辞的脆弱只在瞬间,下一秒,就充分发挥了资本家的本质,“当然,我不会辞退你。儿子的确是有些特权的,只要你觉得,你这身皮熬的住,大可以试试。”
威胁,明晃晃的威胁。徵羽一口气提在心里,寒辞身上淡淡的;冷香,又无端让他安心。
“昨天,为什么不去休息?”
徵羽偏头,不说话,不可否认,他担心寒辞。但他不愿意承认。
寒辞阅人无数,自是自己读出了答案,没有追问,小孩有些脾气很正常,更何况徵羽,从来都是极有主见的性格。
“那您为什么坐门外?”气氛凝滞,徵羽想了些改变气氛的问题,成功的,屋里气氛,更加窒息了些。
其实也不是站不住,寒辞叹口气,“许清幽有意落我面子,狼狈一些,他能消点气。”
“他和你有仇?”
“的确是我做错了事。”寒辞知道许清幽针对他是因为什么,抿抿唇,提了一句,又笑道,“他不是也没讨到好。”
徵羽想到离开前被罚跪的人,还有寒辞专门跑去看热闹的行径,终于是想明白了其中幼稚的意思,这些意思被隐藏在严肃冷淡的表情和一丝不苟的西装下。
脸上挂上几分嗤笑,还没讲话,寒辞视线冷冷的扫过来,“不疼?”
疼,寒辞从来不知道轻手是什么意思的人,哪里会不疼。徵羽顺利闭嘴,被人从地上拉起来,走两步路,伤处都疼的不行,现在的轻快,穿衣物就是受罪,徵羽忽然想到了什么,寒辞这是,变相不让他出门,又不好明说,他要做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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彩蛋是寒辞离开后,许清幽罚跪,以及罚跪回来和云初文的对话。清幽再次被训,自掌,准备迎接寒总的自投罗网了。我终于能拍到寒总了。铺垫四十章,就为这一刻,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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