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景微微凉

何曾吹落北风中

茫茫(十一)

知许一顿,手中动作不变,没有丝毫慌张,将模具掼进了袖筒里,指尖有意无意的压着袖口,将钥匙挂了回去。


  “顾局。”知许回身淡淡笑着应了一声。


  “你做什么呢?值班的人呢?”


  “杨警官刚刚去卫生间,跑的太急把钥匙带下来了,我挂回去。”


  顾修筠看着知许无辜的眼神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又没想出不对劲的地方,点点头,“行。”


  “你和冷初言去找了王兰兰,她咋说?”


  知许将王兰兰和他说的信息再说了一遍,思索着答道,“她说的模糊,我尝试着画一下凶手的样子。”


  “辛苦。”顾修筠点头,伸手拍上知许肩膀,刚好杨鑫也跑了回来,知许当即告别回到了自己办公室,将刚刚拓出的模子压进惯常带着的帆布袋底层,看向窗外的眼神里,温柔消失殆尽,许久,才盛出了一点笑,坐回画板前。笔尖划动,勾勒着人物肖像。


  新发的案子没有和极乐的明显联系,冷初言回来的很快,一身热气带着汗的 青年第一时间推开了知许的门,“大艺术家,画的怎么样?”


  知许看了一眼,洗手架上递过去一个毛巾,语气平静,“擦擦汗。”


  冷初言一边动手,一边探头看向知许画板,上面的人物肖像已经完善,知许手中的铅笔细细的描摹着,“我在去找一趟王兰兰,修改一下。”


  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知许出过一次事,冷初言大抵是有了阴影,径直道。知许看他一眼,点头出门。


  画纸在王兰兰面前校对修改,知许拿着最新的图递给冷初言,让人在市内查找。


  冷初言已经对知许画图的神奇深信不疑,屁颠屁颠的发了通知,第二天中午,知许正扒拉着碗里的饭,就被门外疯狂的拍门声吓到。


  猜也能知道是谁在敲门,知许默默地开门,问句还没出口,冷初言就抢先道,“凶手抓到了!”


  来到重案队,办了几个案子,知许第一次听到这句话,也是愣了一下,紧接着,整个人就被冷初言拉进了电梯,两人快速回了队里,审讯室里,坐着一个中年男人,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门板,知许戴上耳机坐在监控旁,看着冷初言和白江澈推门而入,视线盯着男子。


  “姓名。”


  “程容。”


  “年龄 ”


  “54”


  ……


  “你为什么要杀林悬。”


  “报仇。”


  程容的眼神里猛然多了些凶光,不等冷初言继续问,就继续道,“他害死了我闺女。”


  程容的声音很透着浓浓的恨意。低声讲着十几年前的故事,程容的女儿程天,十三年前就去世了,去世时候,仅仅十七岁,那一年刚刚上大一。从偏远的县城来到所谓的大城市,在这里,他遇到了林悬。刚刚事业有成的小老板,林悬看上了程天美貌,想要据为己有,但程天不愿意。


  其中拉扯程容不知道,大家发现程天不在,四处寻找,最后,程天是在湖底被捞上来的。


  这些记忆,是程容从程天的日记里发现的,以及,当年一个男人告诉他,是林悬将程天推到水里去的。


  “什么男人?你之前认识他吗?”冷初言听着程容的讲述,微微蹙了眉心,追问道。


  “不认识。这一次。也是他告诉我,林悬会出现在这个树林里。十三年了,我终于可以给我的天天报仇了。天天没了,我老婆受不了刺激,自杀。我孤家寡人这么多年,终于能如愿了。”


  知许静静地看着屏幕上的男子,分析他的表情,浅显来看,程容并没有撒谎。冷初言也知道十三年前的那件惨案,但警方研究下,并没有发现和林悬有什么关系,对于程容的一再上访,也没有理会。


  “那你为什么要写极乐,还要把尸体摆成这样的表情。”


  “那个男人告诉我,这样警察就抓不到我了。”程容嗤笑出声,“其实我本来就不想活了,我这样做,是因为他让我这么做。”


  “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?”


  “你以为我会将帮我的恩人出卖了吗?”


  “你之前说,是那个男人告诉你,林悬和程天的事。但是程容,当年的案卷显示,林悬和你女儿程天毫无关系。也根本不存在你说的这样的情况,当年骚扰程天的另有其人,你觉得,会是谁呢?”


  程容顿了顿,脸色有些异样的难看,抖着手挠了挠头发,半晌卸了力,轻声道,“他戴着 面具,我只能看到他的眼睛,眼角有黑色的疤痕,看着像朵花。”


  程容语音刚落,知许手边的杯子摔在了地上,顾修筠刚好进来,蹙眉,“怎么了?”


  “不小心打掉了。”


  “里边什么情况?”


  “牵扯出了一个人,冷队再问的更详细一些。”知许乖乖达到,轻手捡起地上的碎瓷片,瓷片划破指尖,几滴血刺进了知许眼睛。


  “程天的卷宗,拿过来了。这个案子当年没找到凶手,这么多年了,线索可能没多少了。”


  顾修筠拿着 卷宗看,知许起身瞄了一眼,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顿,又乖乖坐到了一边,手指撑在桌上撑着眉宇,指尖不易察觉的发着抖。


  问完程容,几人也只是得到了一些模糊的答案,冷初言看着天色不早,手边也没什么线索,就让几人下了班。


  知许胃里翻涌,没有一丝胃口,孤身站在立交桥前,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海,风灌进了卫衣袖口,在自然间显得极为渺小。


  沿着人行道走了好久好久,知许抬头就看到一家灯火交映的酒馆,不远处是一片老旧小区,坐在窗前看着那片小区,知许点了酒,一字不言,默默喝着。


  昏醉的感觉让他想起了上大学时和同学喝酒玩乐,又想起了很多很多,许锦的脸,程天,还有那片血色。


  知许手抖的厉害,他想要看见更多,地上堆叠起瓶子,知许枕着手臂,看着窗边,胃里翻涌着难受。


  门外忽然起了骚动,但知许头重脚轻站不起来,只能枕着手臂继续睡在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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猜猜发生了什么,知许真要挨抽了。

彩蛋是上大学的知许难得的叛逆喝酒,被江棠晚给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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